末日（十八）
末日系列回归，这章可能有点虐，下章揭示迷题
Asa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刺痛感，那是十分剧烈的强光，虽然持续时间很短，但确实不大令人舒服，他偏头闭上了眼睛，走在他身后的比尔碰了一下他的衣角，这好歹给了他一点慰藉，强光过后，他终于看清了门后的整个空间
房间与这个建筑十分突兀，像雪白的墙壁里突然凹进去了一个黑块，吞没了一切光亮，Asa很好奇，那强光究竟是从哪里来的，忽明忽暗的光线使他的眼睛一下不能适应，更使他的思路也慢了下来，Asa不喜欢这种感觉，压抑到绝对控制，这毫不质疑地触及到了他三年前的记忆片段
他抓不住一闪而过的片段对于他的过去可能是最好的非主观解释，真的是非主观吗？Asa捂住了头，如果他们对我的记忆造假了呢？如果那一切……他的思绪浮沉，混乱地纠结在一起，在他意识到这失控是人为时，他已经控制不住繁纵错杂的神经，他开始冒冷汗，精神绞杀吗？他的心一冷
Tom……在他快失去意识的时候，他看到了一双眼睛，里面有温柔的，有固执的，有痛苦的，但是那瞳孔里Asa只看到了自己，Tom……他的心一揪，也因此缓了下来，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，虽然吃力，但很有成效，在不知道几个地球秒后，他的思绪重归平静，一切都正常了
“看来，你没有令我失望……”，等Asa分出注意力重新审视这个空间的时候，他听到了一个声音，比尔和那个老狐狸早已消失，整个空间只剩下了他一个活物，至少目前是的，除非那些泡在容器里的物体下一秒会活过来
Asa向四围发问：“你是谁”，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，直到他听到诡异的骨骼扭曲声，而且如果他的听力没出问题，那来自他的身后，冷汗又一次冒了出来，他联想到了那些…东西…，它们真的活了？他几乎一下子握紧了拳头，他感觉有东西的靠近，却不敢贸然转身
在他精神高度绷紧的时候，传来“嘎嘎嘎”一阵奇怪的笑声，混杂着电子音，电子音？Asa立马转身，果不其然，那是一个影像，投影出一位女性，依旧是一声白大褂，眉眼间有些像比尔，他一下子猜出了她的身份，不过那骨骼扭曲声真的是机械声可以发出的吗，那么……真实
女子的语调恢复了正常，她说： “如果你继续猜测的话，那些药剂又会对你产生影响了，你现在…脑子不好受吧”
Asa皱了一下眉，痛觉告诉他最好听这个人的建议，哪怕她有可能是敌人，Asa集中注意力排除其他杂念，他像祈祷一般心中默念了几遍Tom的名字，再看向女子时，他的眼里一片清明，“如果我无法猜测，又如何提问，那你的影像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”
“Asa”，女子轻轻摇头，像个面对自己顽皮孩子的慈母，“我抚养你长大，你的每一个思想我都了如指掌，包括……他”，女子手一挥，Asa的眼睛霎时放大，他看到了Tom，又不只是Tom，还有Thomas和海默，稀稀落落一群人，他们穿行在下水道，他看见晃眼的手电筒光，如他心里的惶恐
“你！”Asa下意识想冲上去，图像破散在他的指尖又重聚，像手指划过水流，Asa颓败一般退了几步，“你想怎样……”
“Asa，你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”女子把他牵引到那些发着幽蓝色光容器面前，Asa只是跟随着，眼睛有一瞬间失焦，好像有一些可怕的东西趁刚才那个裂缝爬进来他的心里
“记得这个吗？这曾经是你的实验项目，这是你亲手创造的世界”女子伏在Asa耳边低声说到，带着报复的快感，Asa的眼中涌上痛苦，他的记忆一下子喷涌而出，不同于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些文字，这次是真实切肤的情感，他的心一阵剧痛，一片片碎片闪过，又在他的眼前可以放慢了速度，他清晰地看到了它们
不要……我一点也不想知道……痛苦的眼泪从眼角滑落，可是不管他多抗拒，他的记忆空白还是被填补了，变成了鲜明的色彩，而Tom的眉眼慢慢模糊，在他惊恐的双眼中，他的脸彻底变成了一抹色彩，继而消失的是Thomas和海默，他的心中一片迷雾
他瘫倒在地上，晕了过去，蓝光映衬下他的脸格外冰凉，女子早已料到般，冷静地划过指挥面板，门外冲进来一个男子，他惊恐地抱起了Asa，女子望向自己儿子的眼神浮上了失望，“比尔，情感对你来说不是件好事情，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，都不是”
“Asa是我弟弟！”比尔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生物血缘上的母亲，“也是你抚养长大的孩子啊，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？消除他的记忆？那或许是他这辈子体验过最美好的记忆”，比尔痛苦地握紧了拳头
“为什么你认定我消除了他的记忆？”女子噗嗤一声笑起来，绕到比尔前面
比尔冷笑道： “你的惯用伎俩，很以此为乐不是吗？”
女子脸一下子冷下来：“你真的以为记忆是对他最重要的东西？消除的记忆终究会被找回来，而找回情感，要比它难上百倍”，女子虚无的数据抚上Asa的脸，“我消除的是与他们相处时他说产生的所有情感，现在，对于Asa来说，他们只是一群陌生人，一群数据，他甚至不会热爱他们胜过他的实验品”
比尔几乎是瞬间睁大了双眼，他的心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，眼前的女人让他感到陌生，他惊恐地摇头，“你疯了，Asa不会原谅你的”，比尔环住Asa一把抱了起来，“事实上，我也不会”
女子喊到：“你终有一天会赞成我的，我们共有的可是血缘”，关闭的大门把女子的笑声隔绝开，比尔的心一直在颤，他望向Asa的面容，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，“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不留下你，至少你还可以享有普通人的幸福，哪怕只有短短数载”，比尔第一次难受到心揪，他从来不是女子期待的孩子，他拥有懦弱的情感，哪怕平时深深埋藏在他冷静的表情与白大褂下
“她错了，我从来都不像她，而你，更完全是她的反面”